梅素回到家和周嫂講了鄭老板要定糕點的事,周嫂聽了說:“好事!”
“好事倒是好事,”梅素說,“就是還得找個幫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這容易,找個十三四歲的小孩,錢不多,還好使喚。”
“那您幫我留意點。”
“行,旁邊那院就有一個,他爹和你周哥熟,也是拉洋車的。要不,我這就幫你去問問?”
“不著急,”梅素見黃嫂馬上要去,攔住她說,“等后天,我和鄭爺把事定了再說。”
第二天十點多鐘,梅素給聚緣興餑餑鋪送完糕點照例站在柜臺前,邊看馬掌柜招呼顧客邊和他聊了會兒天,然后又去后院陪馬嬸坐會兒才離開餑餑鋪去鴻順永木匠鋪取模具。
譚掌柜見梅素進門連忙招呼:“呦,梅小姐來了!您稍等,我去里面給您瞧瞧。”說著撩起身后的門簾走了進去。
譚掌柜進去后,梅素站在柜臺前打量著店鋪,前幾次來她都是來去匆匆,沒主意店鋪的環境,現在一看這家鋪子還真大,西墻還開了一扇門。梅素想那大概是個小會客室。
“梅小姐,”梅素正看著,譚掌柜走出來,“實在是不好意思,您還得等一會兒,后面的師傅正在打磨。”
“好。”梅素雖然心里著急,但也沒辦法,她見左側有一排椅子便坐下來等。
“梅小姐,您家是開餑餑鋪的?”
“不。”梅素回答。
“那您做了餑餑在哪兒賣?我看您要模具做的這么精致,想必做成的餑餑也一定美味,想買些嘗嘗。”
梅素見譚掌柜趴在柜臺上,滿臉是笑地和她說話,心想做生意都不容易。于是笑道,“你夸獎了,我做了放聚緣興餑餑鋪請他們代賣。哪天我給您送過幾塊來,您先嘗嘗,您要是喜歡再去買。”
“喲,使不得,使不得!你那么忙。我還說呢,得把您住址記下來,下次就不用您親自取了,我讓伙計給您送去。”
“不用,我就住在附近,很方便。”
“附近,那咱們是鄰居了,您住在?”
“就前面那條胡同,”梅素往西指了指,“槐樹胡同13號。”
“哦,槐樹胡同13號,”譚掌柜說,“太近了!聚緣興餑餑鋪也在那邊,我這幾天就溜達過去,買些您做的餑餑嘗嘗。”
譚掌柜話落,身后的門簾撩起,貴生走了出來。貴生把模具遞到譚掌柜面前說:“掌柜的,我按您說的又讓他們打磨了一遍,您看行嗎?”
譚掌柜拿過模具看了看,又用手摸了一遍后遞給梅素說:“梅小姐,你看行不?”
梅素見這模具光滑、精巧,上面花案清晰,贊到:“多打磨一遍就是不一樣。”
“就是,就是!”譚掌柜附和道,“只要梅小姐滿意。”
“謝謝二位!”梅素頷首,收起模具,付了錢說,“你們忙,我先走了。”
“梅小姐走好!”譚掌柜目送梅素走出店門,等了一會兒才走進旁邊的小客廳。
景琰一直坐在小客廳里喝茶。說是喝茶,其實他一直從門縫里觀察梅素,仔細聽著她和譚掌柜的談話,生怕漏掉每一個字。
此刻他心中泛起五味雜陳,梅素變了,不再是那個他熟悉的凄美幽怨的弱女子。梅素變得自信、堅毅、甚至事故。但這些讓梅素更加迷人,就像一塊美玉被打磨后放出異彩。景琰想,梅素到底經歷了什么,才不到一年,就把她磨煉成這樣。
景琰正想著,譚掌柜走了進來。譚掌柜掃了眼茶盞里涼了的茶水,問道:“景董事長,我問的還行嗎?”
“行,”景琰抬起頭看著譚掌柜說,“謝謝您,嗯,那個槐樹胡同在附近?”
“對,就在前面不遠。嗯,”譚掌柜用手比劃著,“從這往西走半里來地,街對面就是聚緣興餑餑鋪,招牌很顯眼。聚緣興餑餑鋪西面不遠有一條胡同,就是槐樹胡同。13號?嗯,是在胡同中間還是在哪邊?我就說不清了。”
“啊,不用了,”景琰說著站起身,“您忙吧,我也該走了,改天再來。”
“您,”譚掌柜連忙起身說,“那好,改天我在福祥居定一桌請您。”說完送景琰走出店門。
景琰走出鴻順永木匠鋪往前走了一會兒,穿過街道繼續往前走,邊走邊看街邊門店的招牌,果然不一會兒就看見了聚緣興餑餑鋪的牌匾,他站了站便走了進去。
時近晌午,餑餑鋪正忙。景琰便站在幾個顧客身后排著。
梅素以前跟景琰講過她娘家是開糕點鋪的,主要經營南方糕點。今天見到梅素親手做的糕點景琰心中涌起一種特別的情愫。挨到景琰買時他便一下各買了十塊。
景琰提著三個紙包,出了聚緣興餑餑鋪又往前走了二十來米就到了譚掌柜說的那個胡同口,他往胡同里面望了望走了進去。
“槐樹胡同21號,槐樹胡同20號,槐樹胡同19號,”胡同里很靜,景琰扭著頭數著院門旁的門牌號往前走著,走過槐樹胡同14號景琰停下了腳步,他不敢再往前走,他怕突然遇到梅素。
景琰站在那兒往13號院望去,望了一會兒見從13號院門走出一個拉洋車的男人,趕緊扭開頭看別處。
拉洋車的男人正是周哥,他瞄了景琰一眼問:“先生,你坐車嗎?”
“坐!”景琰突然冒出了一個主意,“去,瓦片胡同!”
“瓦片胡同?”周哥怔了怔,“十個銅板!”
“好!”景琰答應完,坐上黃包車。
鄭爺是后天快中午時到的聚緣興餑餑鋪,馬老板為鄭爺和梅素相互做了介紹。鄭爺看著梅素笑道:“我說那餑餑怎么做的那么精致,看到梅小姐,我就明白了。”
梅素頷首:“讓您見笑了。”
馬掌柜說:“鄭爺,梅小姐,咱們后院坐。”說完引著鄭爺、梅素二人從左面的木門走進后院。
聚緣興餑餑鋪后面的院子很寬敞,東西廂房各三間,正房五間,倒座四間,東南方開院門。餑餑鋪緊挨著院門,是倒座四間中的一間,拆墻,打洞,安門改成的。
馬掌柜把鄭爺、梅素二人引進正房時,馬夫人剛把茶沏好。三個人坐在八仙桌前邊喝茶邊品嘗梅素帶來的樣品,很快就把事情定了下來。
梅素從聚緣興餑餑鋪回到家,把事情跟周嫂叨嘮了一遍,周嫂吃過飯就去了旁邊的院子。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周嫂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走進梅素房間。周嫂說:“你看,俺給你帶來了。他叫春生,14歲。”
“梅小姐好!”周嫂話音剛落,春生立刻站直給梅素鞠了個躬。
“你坐!”梅素笑道。她見男孩個子不高,眉眼清秀,還很懂事,便說,“你以后別這么客氣,叫我梅姐就成。你過來幫我打打下手,每天到聚緣興餑餑鋪送送貨。中午在我這吃飯,我每月給你兩塊大洋,你看行嗎?”
“行!”
“那咱就這么定下了,你明早就過來。”
“好!”
春生走后,周嫂回了家,梅素摟著球球躺在炕上想,事情發展的這么好,應該告訴白璐才是。可自從她做糕點后,白璐只來過一次,急匆匆的,抱著球球親了一會兒拿了幾塊糕點便走了。
“白璐在忙什么呢?這些日子光顧忙了,也沒看她的連載,明天叫春生去街上買份報紙。”梅素想著睡著了。
小說封面

作者:緣野花開民國
劫持、搭救、迷霧重重,誰是渣男?誰是真命天子?
設計、陷害,隱隱秘密,誰溫婉嫻淑?誰傲慢驕橫毒蝎之腹?
不爭不搶卻總被男人寵愛……
總想把控男人卻逃不出被男人拋棄的下場……
她說:死,在我沒報仇之前怎能去死?
她說:再聰慧的女人戀愛時也是一個傻子,若她愛上的男人再是個瘋子,她便沒救了。任著那個瘋子把她的心掏出來扔到火里燒,燒焦時再扔到冰渣堆里冰,然后再扔到火里。就這么火里,冰里的無數次,她才覺得過癮。
幾個走在民國風雨中的女子,或凄美,或艷麗,或嫵媚,或風騷……紛紛活成了自己的模樣。